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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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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欽州不是一直在娃綜嗎?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是什麽時候站在鄒儲身邊的?!

他和鄒儲是什麽關系?他又怎麽會去參加事關重大的項目技術討論會?

此時, 顧明珩的腦子裏全是為什麽。他不明白,明明許欽州只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攀附上顧琛明才有了現在的生活, 怎麽可能見到他的時候不僅不覺得有壓力甚至還能將他懟得啞口無言呢?!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

顧明珩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資料,可他越是看,手上的東西就越是讓他難以置信。

許欽州居然才是鄒儲公司最大的股份持有者, 擁有的大中小型投資名下產業遍布各行, 無息之間,曾經他最看不上的人居然也能和他打個平手了。

許欽州你真是好樣的,瞞著所有人, 好演技啊。

有這演技當初就應該好好在演藝圈,最應該去演藝圈的才是他。

顧明珩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冰冷。

此刻秘書坐在他邊上看著他面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可至始至終她卻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我就說為什麽這鄒儲像是開了外掛一樣,怎麽會一路順風順水投什麽都有一套, 一個小海歸那裏有什麽資本,真正的資本在這呢。”顧明珩自己輕輕笑起來, “所以許欽州, 你做這些是想幹什麽,是想和我一較高下證明你不是一個鄉巴佬還是說——”

“你是想靠這個證明你有實力,讓我不在逼迫顧琛明。”

“又或是,你要替你的顧琛明出氣。”

顧明珩說著,臉色卻是越來越沈。

“掉頭。”

“什...什麽?”秘術不解的問道:“現在掉頭的話, 顧董, 這項目不是要宣布......”

“我說, 掉頭。”

“......掉頭。”秘書不敢在繼續插話,囑咐司機好好掉頭。

顧明珩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安靜得詭異的車內,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幾秒之後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

“顧明珩, 你什麽時候告訴我真相?你還要我等多久?”

“我要你辦得事呢?你辦好了?”顧明珩壓住心口的火氣猛地發問。

杜筱微楞,她又何嘗沒有為這件事情著急,可她現在不管打多少個電話都已經聯系不上許欽州那貪財的母親了!

當初她就不應該把那張卡給的那麽快那麽幹凈利落,沒想到沒見過什麽錢的人就是貪財,現在只怕是早就已經拿著她給的那張卡開溜了吧!

她足足打了幾十個電話,每隔十五分鐘她就忍不住想打一次,難道她是她不想早點完成顧明珩要她辦的事情嗎?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她比任何人都想靠這個快點得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可她也是真的毫無辦法。

“你以為我不想辦嗎?我已經交代那人去做了!”杜筱將自己的委屈全發洩在這一句裏,也不想在管顧明珩是個什麽樣的反應,她忍了這麽多年,真是一刻也不想在忍,不想再繼續往下等了。

“那結果呢?她做的結果呢?!”顧明珩忍住脾氣冷聲吼道:“她做不好,你就自己去爆料,難道這不會嗎?既然你那麽想知道當年你父母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我做的,你就應該自己去做!”

杜筱被他吼得微微楞住,安靜了幾秒,像是不可置信:“.....你,我是個什麽人,我憑什麽自己去做這件事?就算現在杜家沒了,我也是杜家大小姐,我犯得著去親自爆許欽州的料嗎?顧明珩,你究竟把我當什麽啊?你覺得我就跟許欽州那看錢眼開的媽一樣,是個兩千萬就可以收買掉把自己兒子出賣得一幹二凈的人嗎?!我在你眼裏只值兩千萬嗎?!”

“對,”顧明珩被她喊得耳鳴,面色冷僵,“你還真是說對了,你在我眼裏,和兩千萬就可以收買的女人一個貨色,懂了嗎?你還覺得自己比她高貴很多嗎?”

“哈哈哈哈......”聽到這裏,杜筱突然僵硬地笑了出來,“顧明珩,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你不就是想讓顧琛明和許欽州離婚嗎?我能做啊,幹嘛要大費周章找什麽媒體呢。”

顧明珩這樣的人,能因為想要他們家的財產有意接近她讓她動心,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掉他人的性命。

她看明白了,對於顧明珩還說這很正常,而且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她還需要什麽真相呢,其實真相早就擺在她面前了才對。

不就是想要許欽州和顧琛明離婚嗎?繞了這麽大一圈子,又是要爆料又是逼迫,明明有更便捷更迅速的一條路可以走。

杜筱這樣想著,沒再吭聲。

“你什麽意思?”顧明珩在手機那邊喊著,“我幫你達成所願,我們就離婚吧,別在打著什麽名義變相折磨我了。”

杜筱的聲音傳進顧明珩的耳朵裏,接下來卻在也沒了聲音。

杜筱掛了電話。

什麽意思,她說還有捷徑,更快的辦法,什麽意思?她要幹什麽?

顧明珩現在也懶得思考更多,眼前除了要得到這項項目這一件事情之外,還要先把顧銘資金問題給坐實。

“算了,掉回去。”

“啊....?”秘書被顧明珩幹瞪了一眼,悻悻地閉了嘴,“掉....掉頭。”

十幾分鐘後,顧明珩到地點了。

雖然俞安那裏事情失手了,但好在俞安的具體位置還沒有被鄒儲拿到,只要還有這一層,想必就算許欽州和鄒儲的關系在要好也無濟於事。

正想著,鄒儲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來他想得沒錯,鄒儲和俞安才是真正的一對。

“餵。”顧明珩臉上慢慢揚了些笑容,“鄒總你這是考慮好了?”

“對,我沒去,主動退出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把俞安的具體位置告訴我了?”

“當然,只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大範圍,至於最終目的地,鄒總你知道的,我這人比較喜歡保險。給自己留一點底牌,所以,等我真正拿到這次項目,讀的是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在告訴你具體位置在哪裏。”

鄒儲沈著聲音回了個字:“......行。”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顧明珩冷哼了一聲,大踏步走進了項目園。

“看樣子他信了。”鄒儲關掉手機,轉頭對著眼前的幾人說道。

“顧銘知道了嗎?”賀銘心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林餘坐在他身邊削蘋果。

“給他打過招呼了,他還挺警惕的,接了顧明珩甩給他的項目轉手又丟給了自己手下的人。”鄒儲說著想從林餘那裏拿一塊蘋果卻被無情地彈開了手。

“那是肯定的,他在顧明珩手下待了那麽多年對彼此都是知根知底,況且顧明珩突然給他擺這一道給他這麽大的好處,難免不讓人往其他的方向上想。”

許欽州翻著項目園資料,笑著問:“真給我們啊?這可是一個大項目,你舍得?”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本來就相中你們公司,只是沒想到碰巧公司有你而已,而且實話實說,你們公司確實很有實力。”賀銘心伸手,林餘就秒懂將切好的蘋果遞給他。

許欽州看著兩人不說話,笑了幾秒接著說:“沒想到,我們還能同一條線上,我記得之前你可是看著我就翻白眼的。”

賀銘心也不反駁,畢竟他以前就是這樣對的許欽州。

“今時不同往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賀銘心說。

“誒,我還真挺欣賞你的,沒想到你還挺有經濟頭腦,你是怎麽一下子就做到這種份上的?”

鄒儲聽到這話幹咳了一聲,用手肘懟了懟許欽州。

“這個嘛,”許欽州轉頭和鄒儲對視了一眼,說道:“你也知道我沒學歷,所以只能自學唄。”

“自學?”

“自學!”

林餘在一旁削水果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急不可耐地問:“不是,你這咋學的啊,你教教我唄,我真的很需要!”

賀銘心停下吃水果的動作,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是挺厲害的。”

“少爺,顧明珩到樓下了。”管家進門對著賀銘心說。

“顧明珩在s市縱橫商場太久了,都不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地主了,那就讓我幫他認識認識環境吧。”賀銘心的語氣回歸到原本的冰冷,手裏吃了一半的蘋果也丟給了林餘。

林餘倒也不嫌棄,接著他的東西吃。

五分鐘,幾人到達了樓下偏廳。

此時,顧明珩和其他一眾競爭者正在主廳裏。

“我先進去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顧銘能辦得好這件事嗎?”

“顧銘這人確實不太靠譜,但他好歹跟在顧明珩身邊幾十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計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那個位置待那麽久。”許欽州回賀銘心的話。

在顧明珩給顧銘大項目的時候他就留了個心眼,他知道顧明珩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他給得東西也沾著點“毒”的。

於是顧銘找到了鄒儲,沒想到兩人一查還真就查出這個項目有大問題。

不僅資金流通異常,接了這項目可能還得卷入一場經濟案,相當於接下了就是要傾家蕩產當替死鬼坐牢的程度。

所以顧銘沒接,非但沒接,還悄無聲息地將這項目重新用同樣的方式找人物歸原主。

“報警而已,不會有什麽意外。”

……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賀銘心先是對著所有人鞠了一躬,隨後禮貌的發表講話。

臺下掌聲如雷,大家心裏各懷鬼胎但手上卻都沒有閑著。

“至於我為什麽沒有準時到場,其實是因為我昨晚來檢查園區的時候被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追了,而且最巧的是這輛車只追我就算了,還想撞死我,好在我福大命大撿回了一條命,要不然,站在這裏跟你們講話的人可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這樣的話,可能今天最終結果人都將會有變化。”

賀銘心嘴角勾著輕笑,談吐自然看上去絲毫沒被這件事情影響,就仿佛這件事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一樣。

臺下很多人都覺得唏噓,因為賀銘心說這話時可太冷靜了,這搞不好可是會出人命的!

“賀總啊,這不就是故意殺人嗎?!只不過是殺人未遂而已,這這這,誰會幹這種事情啊?難道說,是為了這次的項目?”

不知是現場的哪位說了這麽一句,現場頓時安靜了幾分,大家都低著頭不去看賀銘心,只敢低著頭用目光交流,畢竟這種時候誰冒尖誰的嫌疑就越大。

三三兩兩閑言碎語,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明珩板著個臉,眉頭緊緊蹙在一塊。

“哎,所以抱歉了各位,稍微遲到了一點,大家應該都沒有什麽意見吧。”

賀銘心裝作腿上受傷的樣子,踉蹌了一下,接著呼出一口氣:“今早上各位的初步策劃都已經有了雛形,我也大致看了各位的方案,其中我確實有好幾個中意的公司,但可惜,我最終只會選擇一個。”

賀銘心這話一出,臺下的競爭公司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有人暗喜,大家都在猜著自己的項目策劃是不是被看中選上的那一個。

畢竟賀銘心是將來新市長,被他看中,那以後也會直接和賀家沾上關系,被他看重。

“究竟誰有那種實力啊?”

“誒,鄒總他們公司代表怎麽沒有來?難道說他們主動退出了?”

“啊,不會昨晚那件事是他們公司做的吧?”

“八成這最終結果還是被顧氏拿去了,畢竟誰家公司比得過他們呢?”

.......

顧明珩在前排聽著,嘴角微微翹起,很顯然,這次的結果也只會是他們顧氏。

“那麽接下來,我宣布,我看中的公司是——”

賀銘心視線掃過下面的人,隨後開口:“顧氏!”

眾人的目光緊緊朝著賀銘心說話的方向看去,此時,顧明珩站起身,對著在場的人微微笑著,攏了攏身上的西裝,重新坐在位置上。

“果然是顧氏,哎,無人能比喲。”

“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了,我還天真的以為會有什麽變化呢,沒想到就是自己太天真了。”

“比不過,根本就比不過。”

.......

“那麽有請顧董上臺對獲得此次項目發表感想和決心。”

賀銘心說完慢慢站到了一邊。

顧明珩這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邁著跨步桀驁地往臺上走,路過賀銘心時兩人對視,彼此眼神相碰卻又忽地彈開,顧明珩直接繞過他忽視掉賀銘心的握手。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其中影射著什麽不言而喻。

在場的人又唏噓了起來。

顧明珩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言。

對準麥克風,他說:“我——”

他正說話,門口卻闖進來了很多警察。

“抱歉打斷各位。”

眾人疑惑不解,望著這些帶著武器手銬的警察一臉緊張。

警察來這裏做什麽,難道說誰犯事了,不可能啊?

可這時,警察卻徑直走到顧明珩跟前,將自己的警察證明擺給他看:“顧明珩是吧,你涉嫌一起經濟糾紛案,一起故意殺人未遂案,請立刻配合我們跟我們走一趟。”

“開玩笑,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涉及經濟糾紛嗎?證據呢?辦案講究人證物證,沒有證據抓錯人了你可擔當不起。”顧明珩冷著臉,雙目瞪著。

“好,人證物證是吧。”警察一邊嚴肅說著,一邊從另一名警察手裏拿出個文件夾,“這是在你辦公室裏找到的畫押簽字的文件,字是你的吧,眼熟不?”

警察拿著對著顧明珩的眼睛讓他看個明白。

“怎麽可能!”

“這絕對不是我的,這份合同我早就給——”顧明珩突然噤聲,他給了誰,顧銘?!

顧銘要搞他!

“還有人證,顧先生麻煩您出來了一下吧。”

說罷,眾人眼睜睜瞧著顧銘從臺下的座位最角落裏走了上來。

顧銘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剩下的去警察局解釋坦白吧!”警察立馬將顧明珩的手銬了起來。

“等等!我並沒有參與什麽故意殺人未遂,你沒有證據。”

“要證據?”賀銘心這時候緩緩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U盤。

“我就是人證。”賀銘心對著顧明珩擺了擺手,隨即扯出一個笑容。

顧明珩的秘書見狀想趁機溜走,卻被為首的警察看見。

“抓起來!”

一聲吼,女秘書被嚇了一大跳,還沒等人去抓,自個兒就暈了。

顧明珩正要被帶出門,卻在門口迎面撞上過來看好戲的許欽州和鄒儲一席人。

“許欽州,是你!”

顧明珩冷哼出聲,語氣莫名變得激動,任誰見到自己看不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瞧著自己難堪的場面應該都不會有什麽好情緒。

“沒錯,是我。”許欽州戴著帽子遮住自己的頭發,帶了黑色口罩。

“鄒儲......!”顧明珩又往鄒儲那邊瞧,可鄒儲卻絲毫沒有一丁點兒有求於他的模樣,反而整張臉都是跨的,甚至滿是恨和殺意。

“怎麽,現在不想知道俞安的下落了嗎?”

“噢,謝謝你提醒了我,讓我想起了一件比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事情。”

“警官,我要報案。”

“顧明珩調查我愛人,有他的消息知情不報,靠此威脅我,讓我退出項目競爭。如果不按他說的做的話,我就得不到我愛人的信息,可就在昨晚,我愛人回家卻被追殺一路追趕只沖著我愛人,我愛人差點一屍兩命。我合理懷疑,這一切都是顧明珩一手策劃,請警官嚴查。”

鄒儲說完,顧明珩難以置信地瞧著不知何時和他們站在一塊的賀銘心和顧銘。

“好啊,原來你們早就合夥了。”

“但是證據呢?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有你的信息?”

顧明珩話剛說完,鄒儲就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警官,這裏面是他威脅我時的電話錄音,我的手機設置了電話自動錄音,並且剛才大家可都聽見了,顧明珩叫出了我愛人俞安的名字。我想在場的各位應該都不知道我愛人叫什麽吧,畢竟我從來沒在公共場合公開提起過。”

鄒儲這話一出,一臉懵逼看著這一連串事情的其他人都開始數落起顧明珩來。

“顧明珩原來是靠著殺人的勾當得到的這一切啊,難怪今天沒見鄒總他們。”

“這樣太他媽不是人了,怎麽能用別人的家人來要挾呢?!”

“老天有眼啊,這種人就是活該,早就應該抓了!”

“就是就是!”

“人證物證俱在,還犯了這麽多事,乖乖坐牢吃牢飯吧!”

......

顧明珩聽著這些人嘲諷的話語,看著這些曾經對他阿諛奉承的人瞬間變卦的嘴臉,嘴裏吐出一聲訕笑。

鄒儲這時湊近顧明珩跟前

顧明珩頭頂接著傳來一聲低笑:“還要多虧了顧董,畢竟,至此我才真正得到了我的愛人。”

“其實,我就是特意來接受項目的。”

“帶走!”

顧明珩被警察押著,時不時回頭對著幾人冷眼看。

“成了。”林餘說。

“顧明珩的秘書都招了就好了,沒想到她自己暈了,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對了,你u盤裏是什麽?”許欽州不解的問。

賀銘心朝著他看,末了說:“撞我的人自己傷得很嚴重,沒錢出醫藥費,我出的。”

“所以顧明珩秘書接到匯報信息的電話也是我看著打的,人家自己招了,說沒想到要撞的人是市長兒子。”

許欽州笑了。

這還是賀銘心第一次見許欽州這樣笑。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許欽州是好看的,不僅膚白貌美而且五官端正,唇紅齒白,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是溫潤範,可骨子裏卻是個雷厲風行的狠角色。

他承認自己之前對許欽州很有成見,並且看他哪哪都不爽,但現在他又覺得其實看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尤其是許欽州現在的笑容,明媚充滿希望,看得他一楞一楞的,瞧著就像是被捧在手心裏沒被摧殘過的嬌花。他突然覺得,這也難怪顧琛明會喜歡,會和他結婚了。

不過顧琛明那邊.......

“你打算怎麽跟顧琛明說這件事?畢竟你是,”賀銘心上下掃了許欽州一眼,大家都心知肚明賀銘心說的究竟是什麽。

無非是許欽州的身份和事業。

“而且他爸畢竟也是你......”

“當然還有我們呢。”

賀銘心將林餘的肩膀當墻靠,說道。

過了半晌,冷眼瞧著一切沈寂已久的許欽州這才回答:“我會親自如實跟他說,跟他表明和解釋的,到時候他要怎麽做我都聽他的。”

賀銘心不再說什麽,眾人跟在他身後進入大廳。

其他人看著他們交頭接耳,都不敢大聲談論,今天還真是吃了個大瓜。

在場的新聞媒體無一不捕捉這一時刻,畢竟顧氏顧董顧明珩犯罪,講話時當場被抓買手殺人可是一個大噱頭,大新聞,這要是發出去豈不是沖浪都要爆。

“還請各位忽視掉剛才的小插曲,既然顧明珩涉嫌犯罪,我們也不會用一個行為有礙s市觀瞻的人和企業公司。”

“下來我重新進行宣布此次項目的最終者——”

“讓我們恭喜鄒儲鄒總和他的企業!”

臺下的人懵了一瞬,掌聲又弱又小,直到許欽州的掌聲從邊上猛烈地響起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瞬間臺下掌聲如雷,他們都將目光重新投到了鄒儲身上。

此時,許欽州悄悄將顧銘帶到一邊。

“顧叔叔,我應該這麽叫您嗎?”許欽州摘下帽子道。

“當...當然,真的是你啊,剛才顧明珩叫你名字的時候我瞧著這人不太像還有些疑惑,你怎麽會......?”

“這不重要顧叔叔,重要的是,我和顧琛明不會在乎顧家的財產給誰繼承,我老公顧琛明也絕對不想繼承公司,這您都是知道的。”

“所以公司現在群龍無首,沒人比您更合適。”

許欽州擡頭笑著看他,眉頭舒展開來。

顧銘一楞,緊接著明白了過來。

他突然不動彈了,眼皮微擡望著許欽州,眼睛裏像是有淚:“我知道了,謝謝你。”

許欽州點點頭,轉身離開。

“許欽州!”顧銘忽然叫住他。

許欽州往後看,他聽見顧銘對他說:“祝你和顧琛明幸福。”

“會的。”

顧琛明缺的那些幸福他會補給他,往後的他們會越來越幸福的。

“餵,顧琛明。”

杜筱猶豫再三,還是打給了顧琛明。

“.......,媽?什麽事,現在是早上四點,你這時候還沒睡嗎?”

上次事情之後,顧琛明已經很久沒有和杜筱說過話了,沒什麽比四點接到電話更讓人恍惚,要是有,那就是接到杜筱四點打來的電話。

這一聲媽,他猶豫了好幾秒,最終還是心裏的那一層道德底線迫使他開了口。

他記得某人跟他說過,他要勇敢一點。

顧琛明側過頭,望著還在熟睡中的兩個小孩,坐起身避開節目組有關的東西,走到一邊的小角落裏接著電話。

“顧琛明,我希望你現在自己跟許欽州提出離婚,在我給你看一些東西之前。”

“什麽意思?”顧琛明拿著手機,夜裏還很冷,他穿得單薄只穿了一身睡衣腳上連襪子都沒有穿。

“我說,希望你現在自己跟許欽州提出離婚。”

“這句話我聽得很清楚,而且不需要你重覆,所以你那句在你給我看一些東西之前是什麽意思?”

顧琛明原本還好聲好氣,這會兒一開口居然還染上了怒火。

杜筱現在懶得理顧家父子哪個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怒火,她此刻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發現普通的勸根本沒用,顧琛明根本久難以撼動,於是她也不打算再賣什麽關子,她不是顧明珩她沒有那麽無聊。

她直接開口:“顧琛明,我現在發給你的這些東西,是許欽州如何爬上你的床,懷上你的孩子也就是顧程誠並且先前虐待顧程誠的一些事情,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們家少了一個保姆嗎?”

顧琛明聽到前半句內心還沒什麽波瀾,可後面那一句許欽州虐待顧程誠卻讓他心裏不由得泛起了陣陣漣漪。

怎麽可能?

他老婆對程誠有多好他都是看在眼裏的,許欽州怎麽可能會虐待程誠?

絕對不可能。

家裏什麽時候少過什麽保姆,家裏本來就......不對,家裏原本確實是有三個...。

不可能。

顧琛明正要開口說話,接著他就收到了杜筱發給他的信息。

那是一些錄音。

顧琛明有些猶豫疑惑,手指抖了抖頓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上了這些錄音。

可他剛點開,還沒有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後悔了,這樣做讓他覺得他自己其實不相信許欽州。但並不是,相反他完全信任自己的伴侶。

“許先生,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沒給顧程誠飯吃了,牛奶我也收走了。”

“牛奶你拿去喝吧,以後每天的牛奶都由你來喝。”

......

“許先生,顧程誠不聽話藏了玩具!”

“你知道的,面壁思過。”

“好的,完了之後我會叫他去勤加苦練繪畫的!”

......

“許先生,顧程誠偷偷去廚房拿東西吃!我已經去罰他面壁思過了!”

“做得很好。”

......

顧琛明大腦一瞬間懵了,面色瞬間慘白,他著急忙慌按停了錄音,剩下的幾十條他完全不敢再聽。

仿佛一聽他腦子裏就會自動閃現那些畫面,明明是許欽州的聲音,可...可為何會這樣?

真的是許欽州嗎?

許欽州真的做了這些事情嗎?

他不敢否認,他回家很少,但他隱約記得什麽。譬如顧程誠很小的房間,他老是一連幾天穿著同一件衣服,身上瘦瘦的沒一點肉,看許欽州時忽閃害怕的眼神......以及少了一個保姆。

這些擺在上面的近在眼前的證據打得顧琛明猝不及防。

但腦子裏卻一遍遍自動反覆播放剛才那幾段錄音,那就是許欽州的聲音,冷漠的,狠毒的,冰冷的,嚴肅的....都是許欽州發出來的聲音。

顧琛明幾乎不敢往深處想,他的一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他的童年和顧程誠是多麽的相似,相似到他嚴重懷疑錄音裏的小孩不是顧程誠而是他。

“顧琛明?看完了嗎?”杜筱一邊冷漠地聽一邊訕笑著,“我也沒想到可以為了你不屑一顧的許欽州是這麽個表裏不一兩面三刀的人,所以離婚吧。”

許欽州,是你嗎?

顧琛明捂住發出陣陣刺痛呼吸困難沈重的胸口,擡頭望了眼昏暗卻有了絲蒙蒙亮的天,只是說:“我,相信許欽州。這些事情就算是真的,我也會等到他回娃綜,親自跟我說。”

“不會離婚的,你和顧明珩死了這條心吧。”

“我要你離婚!給我離婚!”杜筱的聲音突然拔高,顧琛明被吼了個措手不及。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看清楚了許欽州的為人你為什麽還不舍得離婚,為什麽!”杜筱咬牙切齒地開口,“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同意我永遠都不會得到我父母去世的真相,都是因為你!你們顧家每一個好東西!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顧琛明頓了一下,他眼底充血,“顧琛明不是好東西,但我是。”

“他不相信你,但我相信我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他,請不要把我和顧明珩一概而論。”

“你什麽意思?!”杜筱怒急反問顧琛明道。

“如果你早上四點給我打電話是來挑撥我和許欽州夫妻之間關系的,那麽你什麽想要的結果都得不到。”顧琛明緩緩開口。

他繼續說:“就算這些是許欽州做的,但他現在不是那樣,我喜歡,我愛著的是現在的許欽州。不管以前的許欽州做了什麽,但起碼我兒子現在很喜歡他很愛他,同理他現在也很愛我們。所以以前的那些東西和我有什麽關系?和現在的許欽州有什麽關系?我只想看現在,只看將來。”

顧琛明說得很平靜,但他的手卻在抖個不停。

“我不像你們,你和顧琛明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很早就知道了。”

“顧琛明,我養你到這麽大,你說我不是什麽好東西?”杜筱冷哼一聲接著說:“對,還好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只可惜我親生的孩子在我肚子裏就死了。”

顧琛明的手緊緊握住了手機。

“我知道。”他說,“很早就知道了。”

可這時杜筱卻不樂意了,逼著他追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我什麽時候露餡過,剛開始我也是叫你兒子的!”

顧琛明沒接話,只是覺得杜筱像極了被戳破真相的憤怒發洩的小醜。

顧琛明只是很感慨,他說:“在我六歲被你鎖在房間裏練一整晚鋼琴的時候,在我給你的成績單一次次看都沒看一眼就被撕碎的時候,在我切好水果給你卻被你毫不留情打翻,水果刀割到我手指的時候......”

“杜筱,太多了,你真的還要往後聽嗎?”

“......你,你都知道了你為什麽不說?”杜筱的聲音突然淡了很多。

顧琛明說:“無所謂,說給誰聽呢?你,還是顧明珩?”

“不都一樣嗎?反正,結果還是那樣。”

“行了,天色不早了,該睡覺了。”顧琛明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望著漸亮的黑天,顧琛明握著手機的手失了力道。

他早就知道了,杜筱會用鞭子毫不留情地上家法抽他,不給他半點面子;杜筱會用刺激冷厲的言語辱罵他之後,又給他一丁點兒甜和希望,讓他又重新對眼前的女人有一絲理解。

他從來沒想過去爭辯,也許是知道不會有什麽結果所以很早就學會了順從。

天塌下來了,他也只會一聲不吭地扛過去。

可事實上,他有很多很多苦。

他的苦,從來沒想過往外說,從來都不需要有人知道,從來不需要有人來心疼。所以他鎖住內心害怕被別人知道短板,而他的短板是毫無甜份的童年。

可當自己真正的那層皮被扒開,露出裏面千瘡百孔的骨血,他其實很想有人來心疼。

誰會喜歡揪心又充滿痛苦的東西,顧琛明不知道也不奢求。

他想了又想,如果這人是許欽州,他會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每一層傷疤都掀開擺給許欽州看。

夜空有很多星,許是夏天很快就要到來了,時不時有東西閃過。

但顧琛明卻無暇去欣賞,他急切又慌張,害怕又渴求地想現在就見到許欽州。不是想問問他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而是想讓在自己抖個不停的心靜下來。

只是想要許欽州。

顧琛明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房門口,直到天光大亮太陽升起。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久等啦老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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